初,光武長于平易近閑,頗達情偽,《左傳》楚子曰:“晉侯在外十九年矣,人之情偽盡知之矣。”見稼穡艱難,蒼生病害,至全國已定,務用安靜,解王莽之繁密,還漢世之輕法。《前書》曰:“莽春夏斬人于市,一家鑄錢,保伍人沒進為官奴僕,男人檻車,男子步,鐵鎖瑯鐺其頸,愁苦逝世者十七八。”輕法謂高祖約法三章,孝文除肉刑也。身衣年夜練,色無重彩,耳不聽鄭衛之音,手不持珠玉之玩,宮房無私愛,擺佈覺失去了知覺,徹底睡著了。無偏恩。建武十三年,異國有獻名馬者,日行千里,又進寶劍,賈兼百金,詔以馬駕鼓車,劍賜騎士。損上林池御之官,廢騁看弋獵之事。其以手跡賜方國者,皆一札十行,細書成文。《說文》曰:“札,牒也。”勤約之風,行于高低。數引公卿郎將,列于禁坐。禁坐猶御坐也。廣求平易近瘼,觀納風謠。故能內外匪懈,蒼生寬息。自臨宰邦邑者,競能其官。若杜詩守南陽,號為“杜母”,任延、錫光移變邊俗,斯其績用之最章章者也。章章,明也。《前書》班固曰:“章章尤著者也。”又第五倫、宋均之徒,亦足有可稱談。然建武、永平之閑,吏事刻深,亟以謠言單辭,轉易守長。故朱浮數上諫書,箴切峻政,鐘離意等亦規諷包養殷勤,以長者為言,而不克不及得也。時明帝性褊察,好以線人隱發為明,又引杖撞郎,朝廷竦栗,爭為刻薄,唯意獨敢諫爭,數封還詔書。見《意傳》也。所以中興之美,蓋未盡焉。自章、和以后,其有善績者,往往不絕。如魯恭、吳祐、劉寬及潁川四長,謂荀淑為當涂長,韓韶為嬴長,陳寔為太丘長,鐘皓為林慮長。淑等皆潁川人也。并以仁信篤誠,使人不欺;王堂、陳寵委任賢良,而職事自行處理:王堂任陳蕃、應嗣,陳寵任王渙、鐔顯也。斯皆可以感物而行化也。邊鳳、延篤先后為京兆尹,時人以輩宿世趙、張。輩,類也。趙謂趙廣漢,張謂張敞者也。又王渙、任峻之為洛陽令,明發奸伏,吏端制止,然導德齊禮,有所未充,亦一時之良能也。今綴集殊聞顯跡,以為《循吏篇》云。
衛颯字子產,颯音立。河內修武人也。家貧好學問,隨師無糧,常傭以自給。王莽時,仕郡歷州宰。
建武二年,辟年夜司徒鄧禹府。舉能案劇,除侍御史,襄城令。政著名跡,遷桂陽太守。郡與交州接境,頗染其俗,不知禮則。颯下車,修庠序之教,設婚姻之禮。期年閑,邦俗從化。
先是含洭、湞陽、曲江三縣,越之故地,含洭故城在今廣州含洭縣東。湞陽,今廣州縣也。曲江,韶州縣也。武帝平之,內屬桂陽。平易近居深山,濱溪谷,習其風土,不出田租。往郡遠者,或且千里。吏事往來,輒發平易近搭船,名曰“傳役”。每一吏出,徭及數家,蒼生苦之。颯乃鑿山通道五百余里,列亭傳,置郵驛。于是役省勞息,奸吏杜絕。流平易近稍還,漸成聚邑,使輸租賦,同之布衣。又耒陽縣出鐵石,《續漢志》耒陽縣有鐵官也。佗郡平易近庶常依因聚會包養,私為冶鑄,遂招來流亡,多致奸盜。颯乃上起鐵官,罷斥私鑄,歲所增進五百余萬。諷理恤平易近事,居官如家,其所施政,莫分歧于物宜。視事十年,郡內清算。
二十五年,征還。光武欲以為少府,會颯被疾,不克不及拜起,《東觀記》曰“颯到即引見,賜食于前。從吏二人,賜冠幘,錢人五千”也。來以桂陽太守歸家,須后詔書。須,待也。居二歲,載病詣闕,自陳困篤,乃收印綬,賜錢十萬,后卒于家。
南陽茨充代颯為桂陽。《東觀記》曰“充字子河,宛人也。初舉孝廉,之京師,同侶馬逝世,充到前亭,輒舍車持馬還相迎,鄉里號之曰‘一馬兩車茨子河’”也。亦善其政,教平易近種殖桑柘麻纻之屬,《禮記》曰:“禁人無伐桑柘。”鄭玄注云:“愛蠶食也。”勸令養蠶織屨,平易近得好處焉。《東觀記》包養網曰包養網:“元和中,荊州刺史上言:臣行部進長沙界,觀者皆徒跣。臣問御佐曰:‘人無履亦苦之否?’御佐對曰:‘十仲春盛冷時并多剖裂血出,燃火燎之,春溫或膿潰。建武中,桂陽太守茨充教人種桑蠶,人得其利,至今江南頗知桑蠶織屨,皆充之化也。包養網’”
任延字長孫,南陽宛人也。年十二,為諸生,學于長安,明《詩》、《易》、《年齡》,顯名太學,學中號為“任圣童”。值倉卒,避兵之隴西。時隗囂已據四郡,遣使請延,延不應。
更始元年,以延為年夜司馬屬,拜會稽都尉,時年十九,迎官驚其壯。壯,少也。及到,靜泊無為,唯先遣饋禮祠延陵幼子。幼子,吳王壽夢之少子札也,封于延陵也。時全國新定,途徑未通,避亂江南者皆未還中土,會稽頗稱多士。延到,皆聘請高行如董子儀、嚴子陵等,敬待以師友之禮。掾吏貧者,輒分奉祿以賑給之。省諸卒,令耕公田,以周窮急。每時行縣,輒使慰勉逆子,就餐飯之。飯音符晚反。
吳有龍丘萇者,隱居太末,太末,縣,屬會稽郡,今婺州龍丘縣也。《東陽記》云:“秦時改為太末,有龍丘山在東,有九石特秀,色丹,遠看如蓮華。萇之隱處有一巖穴如窗牖,中有石床,可寢處。”志不降辱。王莽時,四輔三公連辟,不到。四輔謂太師、太傅、國師、國將。三公謂年夜司馬、司徒、司空也,并莽時官。見《前書》也。掾史白請召之。延曰:“龍丘師長教師躬德履義,有原憲、伯夷之節。原憲,孔後輩子,魯人也。子貢結駟連騎,排藜藋過謝,原憲攝敝衣冠見子貢。伯夷,孤竹君之子,讓其國,餓逝世于首陽山也。都尉埽灑其門,猶懼辱焉,召之不成。”遣功曹奉謁,修書記,致醫藥,吏使相看于道。積一歲,萇乃乘輦詣府門,愿得先逝世備錄。請編名錄于郡職也。延辭讓再三,遂署議曹祭酒。萇尋病卒,延包養自臨殯,不朝三日。是以郡中賢士年夜夫爭往宦焉。
建武初,延上書愿乞骸骨,歸拜王庭。詔征為九真太守。光武引見,賜馬雜繒,令老婆留洛陽。九真俗以射獵為業,不知牛耕,《東觀漢記》曰:“九真俗燒草種田。”《前書》曰“搜粟都尉趙過教人牛耕”也。平易近常告糴交址,每致睏倦。延乃令鑄作田器,教之墾辟。田疇歲歲開廣,蒼生充給。又駱越之平易近無嫁娶禮法,各因淫好,無適對匹,適音丁歷反。不識父子之性,夫婦之道。延乃移書屬縣,各使男年二十至五十,女年十五至四十,皆以年齒相配。其貧無禮娉,令長吏以下各省奉祿以賑助之。同時相娶者二千余人。是歲風雨順節,谷稼豐衍。其產子者,始知種姓。咸曰:“使我有是子者,任君也。”多名子為“任”。于是徼外蠻夷夜郎等慕義保塞,延遂止罷偵候守兵。偵,伺也,音丑政反。
初,平帝時,漢中錫光為交址太守,教導平易近夷,漸以禮義,化聲侔于延。侔,等也。王莽末,閉境把守。建武初,遣使貢獻,封鹽水侯。領南華風,始于二守焉包養網。
延視事四年,征詣洛陽,以病稽留,左轉睢陽令,九真吏人生為立祠。拜武威太守,帝親見,戒之曰:“善事上官,無掉名譽。”延對曰:“臣聞奸臣不私,私臣不忠。履正奉公,臣子之節。高低相同,非陛下之福。善事上官,臣不敢奉詔。”帝嘆息曰:“卿言是也。”
既之武威,時將兵長史田紺,郡之年夜姓,其後輩賓客為人暴害。延收紺系之,父子賓客伏誅者五六人。紺少子尚乃聚會輕薄數百人,自號將軍,夜來攻郡。延即發兵破之。自是包養威行境內,吏平易近累息。累息,累氣。
郡北當匈奴,南接種羌,平易近畏寇抄,多廢田業。延到,選集武略之士千人,明其賞罰,令將雜種胡騎休屠黃石屯據關鍵,黃石,雜種號也。其有警急,逆擊追討。虜恒多殘傷,遂絕不敢出。
河西舊少雨澤,乃為置水仕宦,補綴溝渠,皆蒙其利。又造立校官,校,學也。自掾史子孫,皆令詣學受業,復其徭役。章句既通,悉顯拔榮進之。郡遂有儒雅之士。
后坐擅誅羌不先上,左轉召陵令。顯宗即位,拜潁川年夜守。永平二年,征會辟雍,因以為河內太守。視事九年,病卒。
少子愷,官至太常。
王景字仲通,樂浪□邯人也。□音諾甘反,邯音下甘反,縣名。八世祖仲,本瑯邪不其人。好道術,今天文。諸呂作亂,齊哀王襄謀發兵,而數問于仲。及濟北王興居反,欲委兵師仲,襄及興居并高祖孫,齊悼包養網惠王肥之子也。仲懼禍及,乃浮海東奔樂浪山中,因此家焉。父閎,為郡三老。更始敗,土著土偶王調殺郡守劉憲,自稱年夜將軍、樂浪太守。建武六年,光武遣太守王遵將兵擊之。至遼東,閎與郡決曹史楊邑等共殺調迎遵,皆封為列侯,閎獨讓爵。帝奇而征之,道病卒。
景少學《易》,遂廣窺眾書,又晴天文術數之事,沉深多伎蓺。辟司空伏恭府。時有薦景能理水者,顯宗詔與將作謁者王吳共修作浚儀渠。吳用景墕流法,水乃不復為害。
初,平帝時,河、汴決壞,未及得修。建武十年,陽武令張汜上言:“河決積久,日月侵毀,濟渠所漂數十許縣。濟水出今洛州濟源縣東南,東流經溫縣進河,度河東南進鄭州,又東進滑、曹、鄆、濟、齊、青等州進海,即此渠也。王莽末,旱,因枯涸,但進河內罷了。補綴之費,其功不難。宜改修堤防,以安蒼生。”書奏,光武即為發卒。方營河功,而浚儀令樂俊復上言:“昔元光之閑,武帝年。人庶熾盛,緣堤墾殖,而瓠子河決,尚二十余年,不即擁塞。瓠子堤在今滑州白馬縣。武帝元光中,河決于瓠子,東南注鉅野,通于淮、泗,至元封二年塞之也。今居家稀疏,地步饒廣,雖未補綴,其患猶可。且新被兵革,方興役力,勞怨既多,平易近不勝命。宜須平靜,更議其事。”光武得此遂止。后汴渠東侵,日月彌廣,而水門故處,皆在河中,兗、豫蒼生怨嘆,以為縣官恒興佗役,不先平易近急。永平十二年,議修汴渠,乃引見景,問以理水形便。景陳其短長,應對敏給,帝善之。又以嘗修浚儀,功業有成,乃賜景《山海經》、《河渠書》、包養網《山海經》,禹所作。《河渠書》,太史公史記也。《禹貢圖》,及錢帛衣物。夏,遂發卒數十萬,遣景與王吳修渠筑堤,自滎陽東至千乘海口千余里。景乃商度地埶,鑿山阜,破砥績,《尚書》曰:“原隰底績。”注:“底,致也。績,功也。”言破禹所致功之處也。或云砥磧,山名也。直{雀戈}溝澗,防遏沖要,疏決壅積,十里立一水門,令更相洄注,《爾雅》曰:“逆流而上曰洄。”郭璞注云:“旋流也。”無復潰漏之患。景雖簡省役費,然猶以百億計。十萬曰億也。來歲夏,渠成。帝親自巡行,詔濱河郡國置河堤員吏,如西京舊制。《十三州志》曰:“成帝時河堤年夜壞,泛濫青、徐、兗、豫四州略遍,乃以校尉王延代領河堤謁者,秩千石,或名其官為護都水使者。中興,以三府掾屬為之。”景由是著名。王吳及諸從事掾史皆增秩一等。景三遷為侍御史。十五年,從駕東巡狩,至無鹽,帝美其功績,拜河堤謁者,賜車馬縑錢。
建初七年,遷徐州刺史。先是杜陵杜篤奏上《論都賦》,欲令車包養駕遷還長安。耆老聞者,皆動懷土之心,莫不眷然佇立西看。景以宮廟已立,恐情面迷惑,會時有神雀諸瑞,章帝時有神雀、鳳皇、白鹿、白烏等瑞也。乃作《金人論》,頌洛邑之美,天人之符,文有可采。
來歲,遷廬江太守。先是蒼生不知牛耕,致地力有余而食常缺乏。郡界有楚相孫叔敖所起芍陂稻田。陂在今壽州安豐縣東。陂徑百里,灌田萬頃。芍音鵲。景乃驅率吏平易近,修起蕪廢,教用犁耕,由是墾辟倍多,境內豐給。遂銘石刻誓,令平易近知常禁。又訓令蠶織,為作法制,皆著于鄉亭,廬江傳其文辭。卒于官。
初,景以為《六經》所載,皆有卜筮,作事舉止,質于蓍龜,而眾書錯糅,吉惡相反,乃參紀眾家數術文書,頤宅忌諱,斷送造宅之法,若黃帝、青烏之書也。堪輿日相之屬,《前書蓺文志》,《堪輿金匱》十四卷。許慎云:“堪,天道也。輿,隧道也。”日相謂日辰王相之法也。適于事用者,集為《年夜衍玄基》云。《易》曰“年夜衍之數五十,其用四十有九”也。
秦彭字伯平,扶風茂陵人也。自漢興之后,世位相承。六世祖襲,為潁川太守,與群從同時為二千石者五人,故三輔號曰“萬石秦氏”。彭同產女弟,顯宗時進掖庭為貴人,有寵。永平七年,以彭貴人兄,隨四姓小侯擢為開陽城門候。《續漢志》:“城門候一人,六百石。”開陽,城南面東頭第一門也。《漢官儀》云“開陽門始成,未著名,夜有一柱來止樓上。瑯邪開陽縣上言南門一柱飛往,因以名門”也。十五年,拜騎都尉,副駙馬都尉耿秉北征匈奴。包養
建初元年,遷山陽太守。以禮訓人,不任刑罰。崇好儒雅,敦明庠序。每年齡饗射,輒修起落揖讓之儀。乃為人設四誡,以定六親長幼之禮。六親謂父子兄弟夫婦也。有稟承教化者,擢為鄉三老,常以八月致酒肉以勸勉之。吏有過咎,罷遣罷了,不加恥辱。蒼生懷愛,莫有欺犯。興起稻田數千頃,每于農月,親度頃畝,分別肥塉,差為三品,各立文簿,躲之鄉縣。于是奸吏局蹐,無所容詐。彭乃上言,宜令全國齊同其制包養網。詔書以其所立條式,班令三府,并下州郡。
在職六年,轉潁川太守,仍有鳳皇、麒麟、嘉禾、甘露之瑞,集其郡境。肅宗巡行,再幸潁川,輒賞賜錢谷,恩寵甚異。章和二年卒。
彭弟惇、褒,并為射聲校尉。
王渙字沖弱,廣漢郪人也。郪,縣,故城在今梓州郪縣東北也。父順,安寧太守。渙少好俠,尚氣力,數通剽輕少年。剽,劫奪也。晚而改節,敦儒學,習《尚書》,讀律令,略舉年夜義。為太守陳寵功曹,當職割斷,不避豪右。寵風聲年夜行,進為年夜司農。和帝問曰:“在郡何故為理?”寵頓首謝曰:“臣任功曹王渙以簡賢選能,主簿鐔顯拾遺補闕,臣奉宣詔書罷了。”帝年夜悅。渙由此顯名。
州舉茂才,除溫令。縣多奸猾,積為人患。渙以方略討擊,悉誅之。境內清夷,商人露宿于道。其有放牛者,輒云以屬沖弱,終無侵略。在溫三年,遷兗州刺史,繩正部郡,繩,直也。風威年夜行。后坐考妖言不實論。歲余,征拜侍包養網御史。
永元十五年,從駕南巡,還為洛陽令。以平允居身,得寬猛之宜。其冤嫌久訟,歷政所不斷,法理所難平者,莫不曲盡情詐,壓塞群疑。又能以譎數發擿奸伏。譎,詐;數,術也。京師稱嘆,以為渙有妙算。智算若神也。元興元年,病卒。蒼生市道莫不咨嗟。男女老壯皆相與賦斂,致奠醊以千數。醊音張芮反。《說文》曰:“祭酹也。”
渙喪西歸,道經弘農,平易近庶皆設槃桉于路。吏問其故,咸言平凡持米到洛,為卒司所鈔,鈔,掠也。恒亡其半。自王君在事,不見侵枉,故來報恩。其政化懷物這般。平易近思其德,為包養立祠安陽亭西,每食輒弦歌而薦之。《古樂府歌》曰“孝和帝在時,洛陽令王君,本自益州廣漢蜀人,少行宦學,通《五經》論。明知法則,歷代衣冠,從溫補洛陽令,化行致賢。內行猛政,內懷慈仁,移惡子姓名五,篇著里端。無妄發賦,念在理冤。清身苦體,宿夜勞勤,化有能名,遠近所聞。天算不遂,早就奄昏,為君作祠安陽亭西,欲令后代莫不稱傳”也。
永初二年,鄧太后詔曰:“夫忠良之吏,國家所以為理也。求之甚勤,得之至寡。故孔子曰:‘才難不其然乎!’昔年夜司農朱邑、《前書》曰,邑字仲卿,廬江舒人。為北海太守,以理行第一,進為年夜司農。性公平,不成交以私,皇帝器之,朝廷敬焉。神爵元年卒,宣帝下詔賜其子黃金百斤,奉其祭奠。右扶風尹翁歸,《前書》云,翁歸字子況,河東平陽人。拜東海太守,以高第進守右扶風。元康四年卒。宣帝制詔:“御史右扶風翁歸,廉平向正,早夭不遂,朕甚憐之。其賜翁歸子黃金百斤,以奉其祭奠。”政跡茂異,令名顯聞,孝宣天子嘉嘆愍惜,而以黃金百斤策賜其子。故洛陽令王渙,秉清修之節,蹈羔羊之義,《韓詩羔羊》曰:“羔羊之皮,素絲五紽。”薛君章句曰:“小者曰羔,年夜者曰羊。素喻潔白,絲喻屈柔。紽,數名也。詩人賢仕為年夜夫者,言其德能,稱有潔白之性,屈柔之行,進退有度數也。”盡心奉公,務在惠平易近,功業得逞,不幸早世,蒼生追思,為之立祠。自非忠愛之至,孰能若斯者乎!今以渙子石為郎中,以勸勞勤。”延熹中,桓帝事黃老道,悉毀諸房祀,唯特詔密縣存故太傅卓茂廟,洛陽留王渙祠焉。
鐔顯后亦著名,安帝時豫州刺史。時全國饑荒,競為盜賊,州界收捕且萬余人。顯愍其困窮,自陷刑辟,輒擅赦之,因自劾奏。有詔勿理。后位至長樂衛尉。
自渙卒后包養,連詔三公特選洛陽令,皆不稱職。永和中,以劇令勃海任峻補之。劇,縣名,屬北海郡也。峻擢用文武吏,皆盡其能,糾剔奸盜,不得旋踵,《左傳》天王策命晉文侯曰:“糾逖王慝。”杜預注云:“逖,遠也。”“剔”與“逖”通。一歲斷獄,不過數十。威風猛于渙,而文理不及之。峻字叔高,終于太山太守。
許荊字少張,《謝承書》曰:“荊字子張。家貧為吏。無有船車,休假常單步荷擔高低。”會稽陽羨人也。陽羨故城在今常州義興縣也。祖父武,太守第五倫舉為孝廉。武以二弟晏、普未顯,欲令成名,乃請之曰:“禮有分異之義,家有別居之道。”《儀禮》曰“父子一體也,夫婦一體也,昆弟一體也。故父子手足也,夫婦判合也,昆弟四體也。昆弟之義無分焉,而有分者,則避子之私也。子不私其父,則不成為子。故有東宮,有西宮,有南宮,有北宮。異居而同財,有余則歸之宗,缺乏則資之宗”也。于是共割財產以為三分,武自取肥田廣宅奴僕強者,二弟所得并悉劣少。鄉人皆稱弟克讓而鄙武貪婪,晏等以此并得選舉。武乃會宗親,泣曰:“吾為兄不肖,盜聲竊位,二弟年長,未豫榮祿,所以求得分財,自取年夜譏。今理產所增,三倍于前,悉以推二弟,一無所留。”于是郡中翕然,遠近稱之。位至長樂少府。
荊少為郡吏,兄子世嘗報仇殺人,怨者操兵攻之。荊聞,乃出門逆怨者,跪而言曰:“世前無狀相犯,咎皆在荊不克不及訓導。兄既早沒,一子為嗣,如令逝世者傷其滅絕,愿殺身代之。”怨家扶荊起,曰:“許掾郡中稱賢,吾何敢相侵?”因遂委往。荊名譽益著。太守黃兢舉孝廉。
和帝時,稍遷桂陽太守。郡濱南州,風俗脆薄,脆薄猶輕薄也。不識學義。荊為設喪紀婚姻軌制,使知禮禁。嘗行春到耒陽縣,人有蔣均者,兄弟爭財,相互言訟。荊對之嘆曰:“吾荷國重擔,而教化不可,咎在太守。”乃顧使吏上書陳狀,乞詣廷尉。均兄弟感悔,各求享福。《謝承書》曰“郴人謝弘等不養怙恃,兄弟剖析,是以皆還供養者千有余人”也。在事十二年,長者稱歌。以病自上,征拜諫議年夜夫,卒于官。桂陽人為立廟樹碑。
荊孫{有彧},靈帝時為太尉。
孟嘗字伯周,會稽上虞人也。其先三世為郡吏,并伏節逝世難。嘗少修品行,仕郡為戶曹史。上虞有寡婦至孝養姑。姑大哥壽終,夫女弟先懷嫌忌,乃誣婦厭苦供養,加鴆其母,列訟縣庭。郡不加尋察,除了方閣內供小姐坐下休息的石凳外,周圍空間寬敞,無處可藏,完全可以防止隔牆有耳。遂結竟其罪。嘗先知枉狀,備言之于太守,太守不為理。嘗哀泣外門,因謝病往,婦竟冤逝世。自是郡中連旱二年,禱請無所獲。后太守殷丹到官,訪問其故,嘗詣府具陳寡婦冤誣之事。因曰:“昔東海孝婦,感天致旱,于公一言,甘澤時降。解見《霍谞傳》也。宜戮訟者,以謝冤魂,庶幽枉獲申,時雨可期。”丹從之,即刑訟女而祭婦墓,天應澍雨,谷稼以登。
嘗后策孝廉,舉茂才,拜徐令。州郡表其能,遷合浦太守。郡不產谷實,而海出珠寶,與交址比境,常互市販,貿糴糧食。貿,易也。先時宰守包養并多貪穢,詭人采求,不知紀極,詭,責也。珠遂漸徙于交址郡界。于是行旅不至,人物無資,貧者餓逝世于道。嘗到官,革易前敝,求平易近病利。人所病苦及好處之事也。曾未逾歲,往珠復還,蒼生皆反其業,商貨暢通,稱為神明。
以病自上,被征當還,吏平易近攀車請之。嘗既不得進,乃載鄉平易近船夜遁往。隱處窮澤,身自耕傭。鄰縣士平易近慕其德,就居止者百余家。
桓帝時,尚書同郡楊喬上書薦嘗曰:《謝承書》曰“喬字圣達,烏傷人也。前后數上書陳政事”也。“臣前后七表言故合浦太守孟嘗,而身輕言微,終不蒙察。區區破心,枉然罷了。嘗安仁弘義,耽樂品德,清行出俗,能干絕群。前更守宰,移風改政,往珠復還,饑平易近蒙活。且南海多珍,財產易積,把握之內,價盈兼金,而嘗單身謝病,躬耕壟次,匿景躲采,不揚華藻。實羽翮之美用,非徒腹背之毛也。《說苑》曰:“趙簡子游于西河而樂之,嘆曰:‘安得賢士而與處焉?’船人古桑曰:‘此是吾君欠好之也。’簡子曰:‘吾門擺佈客千人,朝食缺乏,暮收市征,暮食缺乏,朝收市征,吾可謂欠好士乎,?’古桑曰:‘鴻鵠高飛遠翔,其所恃者六翮也。背上之毛,腹下之毳,無尺寸之數,加之滿把,飛不克不及為之益高。不知門下擺佈客千人者,六翮之用乎?將盡毛毳也?’”《新序》云晉平公,余并同也。而沉淪草莽,好爵莫及,《易》曰:“我有好爵,吾與爾縻之。”廊廟之寶,棄于溝渠。《尚書》顧命曰:“赤刀、年夜訓、弘璧、琬琰在西序,年夜玉、夷玉、天球、河圖在東序。”《周禮大批伯》曰:“天府掌祖廟之守躲,凡國之玉鎮年夜寶器躲焉。”且年歲有訖,桑榆行盡,謂日將夕,在桑榆閑,言晚暮也。而忠貞之節,永謝圣時。臣誠傷心,私用流涕。夫物以遠至為珍,若珠翠之屬也。士以稀見為貴。槃木朽株,為萬乘用者,擺佈為之容耳。《前書》鄒陽曰:“蟠木根柢,輪囷離奇,而為萬乘器者,擺佈為之介紹耳。”王者取士,宜拔眾之所貴。臣以斗筲之姿,趨走日月之側。日月喻人君也。《易》曰:“懸象著明莫年夜乎日月,高尚莫年夜乎富貴。”思立微節,不敢茍私鄉曲。竊感禽息,亡身進賢。”禽息,秦年夜夫,薦百里奚而不見納。繆公出,當車以頭擊闑,腦乃播出,曰:“臣生無補于國,不如逝世也。”繆公感動,而用百里奚,秦以年夜化。見《韓詩外傳》。嘗竟不見用。年七十,卒于家。
第五訪字仲謀,京兆長陵人。司空倫之族孫也。少孤貧,常傭耕以養兄嫂。有閑暇,則以學文。文謂道蓺者也。仕郡為功曹,察孝廉,補新都令。新都,縣,屬蜀郡,故城在今益州新都縣東。政平化行,三年之閑,鄰縣歸之,戶口十倍。
遷張掖太守。歲饑,粟石數千,訪乃開倉賑給以救其敝。吏懼譴,譴,責也。爭欲上言。訪曰:“若上須報,是棄平易近也。上音時掌反。須,待也。太守樂以一身雪霸道的說道。救蒼生!”遂出谷賦人。順帝璽書嘉之。由是一郡得全。歲余,官平易近并豐,界無奸盜。
遷南陽太守,往官。拜護羌校尉,邊境服其威望。卒于官。
劉矩字叔方,沛國蕭人也。叔父光,順帝時為司徒。矩少有高節,以父叔遼未得仕進,遂絕州郡之命。太尉朱寵、太傅桓焉嘉其志義,故叔遼以此為諸公所辟,拜議郎,矩乃舉孝廉。
稍遷雍丘令,以禮讓化之。其無孝義者,皆感悟自革。平易近有爭訟,矩常引之于前,提耳訓告,《毛詩》曰:“匪面命之,言提其耳。”以為忿恚可忍,縣官不成進,使歸更尋思。訟者感之,輒各罷往。其有路得遺者,皆推尋其主。在縣四年,以母憂往官。
后太尉胡廣舉矩賢良樸直,四遷為尚書令。矩性亮直,不克不及諧附貴埶,所以掉年夜將軍梁冀意,出為常山相,以疾往官。時冀妻兄孫祉為沛相,矩懼為所害,不敢還鄉里,乃投彭城友人家。歲余,冀意少悟,乃止。補從事中郎,復為尚書令,遷宗正、太常。
延熹四年,代黃瓊為太尉。瓊復為司空,矩與瓊及司徒種皓齊心輔政,號為賢相。時連有災異,司隸校尉以劾三公。尚書朱穆上疏,稱矩等良輔,及言殷湯、高宗不罪臣下之義。《尚書湯誥》曰:“余一人有罪,無以爾萬方。萬方有罪,在余一人。”《尚書》高宗誡傅說曰:“一夫不獲,則曰時予之辜。”帝不省,竟以蠻夷反水免。后復拜太中年夜夫。
靈帝初,代周景為太尉。矩再為上公,所辟召皆名儒宿德。不與州郡路況。順辭默諫,順辭,不忤旨。默諫,不顯揚也。多見省用。復以日食免。因乞骸骨,卒于家。
劉寵字祖榮,東萊牟平人,齊悼惠王之后也。悼惠王肥,高祖子也。悼惠王子孝王將閭,將閭少子封牟平侯,子孫家焉。父丕,博學,號為通儒。
寵少受父業,以明經舉孝廉,除東平陵令,東平陵,縣名,屬濟南郡也。以仁惠為吏平易近所愛。母疾,棄官往。蒼生將送塞道,車不得進,乃輕服遁歸。
后四遷為豫章太守,又三遷拜會稽太守。山平易近愿樸,乃有白首不進販子者,愿,謹也。《風俗通》曰“俗說販子者,言至市有所鬻賣,當于井上先濯,乃到市也。謹案《年齡井田記》,人年三十,受田百畝,以食五口。五口為一戶,怙恃老婆也。公田十畝,廬舍五畝,成田一頃十五畝。八家而九頃二十畝,共為一井。廬舍在內,貴人也。公田次之,重公也。私田在外,賤私也。井田之義,一曰無泄地氣,二曰無費一家,三曰同風俗,四曰合巧拙,五曰通財貨。因井為市,買賣而退,故稱販子”也。頗為仕宦所擾。寵簡除煩苛,禁察不符合法令,包養郡中年夜化。征為將作年夜匠。山陰縣有五六老叟,尨眉皓發,尨,雜也。老者眉雜白黑也。自如邪山谷閑出,若邪,在今越州會稽縣東南也。人赍百錢以送寵。寵勞之曰:“長者何自苦?”對曰:“山谷鄙生,未嘗識郡朝。它守時吏發求平易近閑,至夜不絕,或狗吠竟夕,平易近不得安。自明府下車以來,狗不夜吠,平易包養網近不見吏。大哥遭值圣明,今聞當見棄往,故自扶饋送。”寵曰:“吾政何能及公言邪?勤苦長者!”為人選一年夜錢受之。
轉為宗正、年夜鴻臚。延熹四年,代黃瓊為司空,以陰霧愆陽免。頃之,拜將作年夜匠,復為宗正。建寧元年,代王暢為司空,頻遷司徒、太尉。二年,以日食策免,歸鄉里。
寵前后歷宰二郡,累登卿相,而清約省素,家無貨積。嘗出京師,欲息亭舍,亭吏止之,曰:“整頓灑埽,以待劉公,不成得止。”寵無言而往,時人稱其長者。以老病卒于家。
弟方,官至山陽太守。方有二子:岱字公山,繇字正禮。兄弟齊名稱。《吳志》曰:“平原陶丘洪薦繇,欲令舉茂才。刺史曰:‘前年舉公山,柰何復舉正禮?’洪曰:‘若明使君用公山于前,擢正禮于后,所謂御二龍于長涂,騁騏驥于千里,不亦可乎?’”
董卓進洛陽,岱從侍中出為兗州刺史。虛己愛物,為士人所附。初平三年,青州黃巾賊進兗州,殺任城相鄭遂,轉進東平。岱擊之,戰逝世。
興平中,繇為楊州牧、振不知過了多久,淚水終於平息,她感覺到他輕輕鬆開了她,然後對她道:“我該走了。”威將軍。時袁術據淮南,繇乃移居曲阿。值中國喪亂,士友多南奔,繇攜接受養,與同優劇,甚得名稱。袁術遣孫策攻破繇,因奔豫章,病卒。
仇覽字季智,一名噴鼻,陳留考城人也。《續漢志》:“考城故災。”《陳留風俗傳》曰“章帝惡其名,改為考城”也。少為書生淳默,鄉里無知者。年四十,縣召補吏,選為蒲亭長。勸人生業,為制科令,至于果菜為限,雞豕有數,農事既畢,乃令後輩群居,還就黌學。其剽輕游恣者,皆役以田桑,嚴設科罰。躬助喪事,賑恤窮寡。期年稱年夜化。覽初到亭,人有陳元者,獨與母居,而母詣覽告元不孝。覽驚曰:“吾近日過舍,廬落整頓,《廣雅》曰:“落,居也。”案古人謂院為落也。耕作以時。此非惡人,當是教化未及至耳。母守寡養孤,苦身投老,柰何肆忿于一朝,欲致子以不義乎?”母聞感悔,涕零而往。覽乃親到元家,與其母子飲,因為陳人倫孝行,譬以禍福之言。元卒成逆子。《謝承書》曰“覽為縣陽遂亭長,好行教化。人羊元兇惡不孝,其母詣覽言元。覽呼元,誚責元以子道,與一卷《孝經》,使誦讀之。元深悔過,到母默下,謝罪包養網曰:‘元少孤,為母所驕。諺曰:“孤犢觸乳,驕子床母。”乞今自改。’母子更相向泣,于是元遂修孝道,后成佳士”也。鄉邑為之諺曰:“怙恃安在在我庭,化我鸤梟哺所生。”鸤梟即鴟梟也。
時考城令河內王渙,政尚嚴猛,聞覽以德化人,署為主簿。謂覽曰:“主簿聞陳元之過,不罪而化之,得無少鷹鹯之志邪?”《左傳》季孫行父曰:“見無禮于君者誅之,如鷹鹯之逐鳥雀。”覽曰:“以為鷹鹯,不若鸞鳳。”渙謝遣曰:“枳棘非鸞鳳所棲,百里豈年夜賢之路?時渙為縣令,故自稱百里也。本日太學曳長裾,飛名譽,皆主簿后耳。以一月奉為資,勉卒景行。”卒,終也。
覽進太學。時諸生同郡符融有高名,與覽比宇,賓客盈室。覽常自守,不與融言。融觀其容止,心獨奇之,乃謂曰:“與師長教師同郡壤,鄰房牖。今京師好漢四集,志士交結之秋,雖務經學,守之何固?”覽乃雜色曰:“皇帝修設太學,豈但使人游談此中!”高揖而往,不復與言。后融以告郭林宗,林宗因與融赍刺就房謁之,遂請過夜。林宗嗟嘆,下床為拜。
覽學畢歸鄉里,州郡并請,皆以疾辭。雖在宴居,宴,安也。《論語》曰:“子之宴居。”必以禮自整。老婆有過,輒免冠自責。老婆庭謝,候覽冠,乃敢升堂。家人莫見喜怒聲色之異。后征樸直,遇疾而卒。
三子皆有文史才,少子玄,最著名。
童恢字漢宗,《謝承書》“童”作“僮”,“恢”作“種”也。瑯邪姑幕人也。姑幕故城在今密州莒縣東北也。父仲玉,遭世兇荒,傾家賑恤,九族鄉里賴全者以百數。仲玉早卒。
恢少仕州郡為吏,司徒楊賜聞其執法廉平,乃辟之。及賜被劾當免,掾屬悉進謁往,恢獨詣闕爭之。及得理,掾屬悉歸府,恢杖策而逝。由是論者歸美。
復辟公府,除不其令。吏人有犯違禁法,輒隨方曉示。若吏稱其職,人積德事者,皆賜以酒肴之禮,以勸勵之。耕織種收,皆有條章。一境清靜,牢獄連年無囚。比縣流人歸化,徙居二萬余戶。平易近嘗為虎所害,乃設檻捕之,生獲二虎。恢聞而出,咒虎曰:“生成萬物,唯人為貴。虎狼當食家畜,杜預注《左傳》云:“家畜,馬牛羊豕犬雞也。”而殘暴于人。國法殺人者逝世,傷人則論法。汝若是殺人者,當垂頭伏罪;自知非者,當號呼稱冤。”一虎低頭閉目,狀如震懼,即時殺之。其一視恢鳴吼,踴躍自奮,遂令放釋。吏人為之歌頌。青州舉尤異,遷丹陽太守,暴疾而卒。
弟翊字漢文,名高于恢,宰府先辟之。翊陽喑不願仕,喑,疾不克不及言也。及恢被命,乃就孝廉,除須昌長。化有異政,吏人生為立碑。聞舉將喪,棄官歸。后舉茂才,不就。卒于家。
贊曰:政畏張急,《韓詩外傳》曰:“水濁則魚喁,令苛則人亂。理國者譬若張琴然,年夜弦急則小弦絕矣。故急轡銜者,非千里之御也。”理善亨鮮。《老子》曰“理年夜國者若亨小鮮”也。推忠以及,眾瘼自蠲。推忠恕以及于人,則眾病自蠲除。一夫得情,千室鳴弦。一夫謂守長也。千室謂黎庶。言上得化下之情,則其下鳴弦而安樂也。懷我風愛,永載遺賢。沈約《宋書》載曄與其侄及甥書,論撰書之意曰:“吾觀史書,恒覺其不成解。既造《后漢》,轉得統緒。詳觀古今著作及評論,殆少可自得者。班氏最有高名,既任情無例,不成甲乙。博贍不成及之,收拾未必愧也。吾雜傳論皆有精意深旨,至于《循吏》已下及六夷諸序論,筆埶縱放,實全國之奇作,此中合者,往往不減《過秦篇》。嘗比喻班氏所作,非但不愧之罷了。又欲因事發論,以正一代得掉,意復未果。贊自是吾文之杰思,殆無一字空設。此書行,故應有賞音者。紀傳例為舉其粗略耳。諸細意甚多,自古體年夜而思精,未有此也。恐俗人不克不及盡之,多貴古賤今,所以稱情大言耳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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